永徽二年春,梁停亭八岁。
作为"翰林小待诏",她每月需去翰林院"上班"两次。这日清晨,她正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,晃荡着小短腿,听老学士们讨论诗文。
"近日有个蜀地来的狂生,自称'青莲居士',诗作倒是颇有灵气。"一位白胡子学士捋须道。
梁停亭耳朵一竖,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——青莲居士?李白?!
"此人现在何处?"她急问,奶音都尖了几分。
"据说在西市'谪仙楼'赊酒钱,被扣着刷盘子呢。"老学士笑道。
梁停亭立刻以"采风"为由溜出宫,让家仆直奔西市。谪仙楼前,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被掌柜揪着衣领讨债。
青年剑眉星目,腰间别个酒葫芦,虽衣衫褴褛却掩不住一身潇洒气度。梁停亭心跳加速——这绝对是年轻版的李白!
"欠多少?我替他付。"她跳下马车。
掌柜见是个华服小女娃,狐疑道:"五十文钱。"
梁停亭示意家仆给钱,然后仰头看着这位未来诗仙:"大哥哥,你会作诗吗?"
青年——此时还叫李白的青年——蹲下身与她平视:"小娘子也懂诗?"
"略懂一二。"梁停亭眨巴着眼,"不如我们比一比?以'酒'为题。"
李白眼中闪过讶异,随即笑道:"有趣!那你先来。"
梁停亭本想背他的《将进酒》,临时改了主意——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啊!于是选了白居易的《问刘十九》:
"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"
李白瞳孔地震:"这...这意境..."他猛地抓住她的小肩膀,"小娘子,这诗我三日前梦中所得,还未与人言,你怎会知晓?"
梁停亭如遭雷击。完蛋,抄到人家原创了?!
"我、我猜的..."她结结巴巴地说,"要不大哥哥你也作一首?"
李白起身,负手望天,沉吟片刻:
"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。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..."
梁停亭松了口气——还好,这首《月下独酌》还是诞生了。
但接下来李白的喃喃自语让她心惊:"奇怪,最近每有佳句,总发现已被人先作...前日想写'床前明月光',听闻长安梁府有个三岁神童早已吟过..."
梁停亭额头沁出冷汗。她这只小蝴蝶,正在扇垮整个盛唐诗歌史!
回府后,梁停亭辗转难眠。次日,她向祖父提议开设"幼学诗社",专门培养有诗才的孩童。
"我要收那个李白当学生!"她宣布。
老太爷一口茶喷出来:"你?八岁教二十岁的?"
"达者为师嘛。"梁停亭理直气壮。
就这样,"停亭诗社"成立了。李白成了第一个"学生"——主要是梁停亭想名正言顺地把他未来会写的诗"还"给他。
"今天咱们学'赠别诗'。"梁停亭站在小讲台上,装模作样地咳嗽,"我先示范一首——'李白乘舟将欲行,忽闻岸上踏歌声...'"
台下的李白又双叒震惊了:"这诗...这诗..."
"怎么?又梦见过了?"梁停亭心虚地问。
"不,只是惊讶小老师竟以学生名字入诗..."李白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梁停亭:"......"
告诉我。